☆、第一場雪 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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句話。
“你是不是缺錢？”
怎麽他們都問她是不是缺錢，不缺錢就不能出來打工了。
“不是，我就是想找點事情做。”
程晉一臉懷疑：“真的？”
她笑：“真的，你快進去吧。”
那個劉總好像不太滿意關總提的條件，兩邊有點談不攏的感覺。
“予澤，你也了解馨馨的脾氣，你說我們的要求過分嗎？”關海平把問題拋給一直沒有說話的魏予澤。
魏予澤淡淡的看了他一眼：“這個當然您最了解。”
關海平顯然沒想到魏予澤會這麽說，一點面子都不給他。
程晉這才開口：“合同的內容可以再做修改，GX還是希望能和貴公司達成合作。”
這一頓飯似乎是不歡而散的。
今天周小果知道了好幾件不得了的事情，回去的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。
“三井君，關馨居然是GX老總的女兒，這背景也太強大了。還有，關馨要為心季最新的珠寶系列代言，那魏予澤和關馨應該是真的在交往了，不過魏予澤好像不怎麽待見他的老丈人啊。”
淩青聽得有些煩了，阻止她繼續說下去：“這些都是人家的事情，哪兒輪得到你來操心啊。”
“我八卦八卦還不行啊。”周小果不滿的撅著嘴。
“先顧好你的正溪學長吧。”
最近她們系的一個女生對文正溪發動猛烈的攻勢，當眾在操場宣誓要把他追到手，當時周小果像極了一只怒發沖冠的母雞，在人群裏拼命往前沖，幸好她們及時拉住她，才阻止了一場校園悲劇的發生。
一說到這件事她就生氣：“她臉皮也太厚了，真是不知羞恥！”
周小果的反應有點過激，淩青看了看她，沒說話。周小果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難聽，閉了嘴。
這天，306包間老板自己要請客用，小馬一個人留下了，淩青和周小果分別負責另外兩個小包間。
淩青去洗手間回來，在包間門口碰到魏予澤。
她對他禮貌一笑，退後一步，打算讓他先過。結果魏予澤伸手打開了她旁邊的門，徑直走了進去，她跟在後面。
真是很巧，裏面的人她都見過。
程晉，魏予澤的爸爸魏立成，石蘭。旁邊依次坐的是關馨，關海平，還有一位貴婦，應該是他老婆。再看過去就是上次和王浩爭吵那個女生，這倒是讓淩青感到意外，不過仔細看，她和關馨長得有幾分相似，是姐妹無疑。
魏予澤在程晉旁邊坐下：“不好意思，剛開完會。”
淩青站在一邊，刻意低著頭，不想被認出來。不過事實證明她想多了，根本沒人註意到她。
飯桌上的人沒有談公事，只是聊些家常，時不時發出笑聲。在淩青眼裏就像是男女雙方家長見面，接下來就是商量婚事，要收多少彩禮，婚禮是中式還是西式，結了婚住在哪裏這些問題。
“婧婧這孩子真是越長越水靈了，不知道在學校裏多招男孩子喜歡呢。”
關婧臉一紅，目光似有似無的瞟向左邊。
石蘭見她不好意思，繼續說：“是不是有心上人啦？”
關婧用力搖頭。
石蘭看著關海平：“是不是你這不開明的爸爸，不讓女兒談戀愛。”
關海平笑：“哪裏，婧婧已經成年了，這些事她自己可以做主。”
他旁邊的女人也附和：“是啊，這個年紀可以戀愛了，我們不會反對。”
聽了這話，石蘭表現得十分高興，看來她是想當媒人。魏予澤和關馨已經在一起了，如果再撮合她和程晉，兩家人豈不是親上加親。
石蘭那張笑臉讓淩青有些反感，雖然她不了解這個關婧，但經過上次的事，淩青覺得她不適合程晉。
“小晉還沒有女朋友吧。”
“嗯。”
程晉豈會不知道她的想法，他頭也不擡，慢慢吃著碗裏的食物。
他的態度讓石蘭心裏不太舒服，但在魏立成面前不好表現出來，於是轉頭說起魏予澤的事。
“予澤和馨馨也不小了，也該把事情定下來了，我們......”
魏予澤的手機鈴聲打斷了石蘭的話，他站起來：“抱歉，我還有事，先告辭了。”
他走了兩步，回頭看著程晉：“你不走？”
程晉擦了擦嘴，站起身：“你們慢慢吃，我們先走了。”
兩個人一起出了門。
魏立成不悅的看著石蘭：“他們的事，他們自己心裏有數。”
他雖然把關家的兩個孩子當成自家人，但關馨是公眾人物，整天拋頭露面，不是他心目中兒媳婦的人選。關婧大小姐脾氣，刁蠻任性，不適合程晉，他虧欠這個兒子太多，程晉的感情他答應過讓他自己做主。
關海平一聽便知道魏立成話裏有話，但公司的發展還要仰仗魏立成，關系自然是不能鬧僵，他也只能選擇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。
關馨和關婧眼巴巴的看著魏予澤和程晉離開，也沒了吃東西的心情。主角都走了，飯局繼續下去也沒意思，剩下的人沒多久也離開了。
接下來的幾天，魏予澤總是和各色各樣的人來這裏應酬，有時候一晚上好幾個飯局。淩青從來不知道他這麽忙，在走廊上遇見，也是匆匆走過，一個眼神示意都沒有。
淩青站在樓梯上看著門口，魏予澤西裝領帶，一絲不茍，一眼就能在人堆裏看見他。
今天306的大桌子幾乎坐滿了人，其中包括魏予澤。
淩青站在墻邊，有意無意的註意著他，他臉上仍然沒有過多的表情，安靜的聽著其他人說話，被問到時才簡單的說兩句。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，可能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。
淩青出去取酒的時候聽見走廊有兩個人在說話，本來打算直接從旁邊走過，但她聽見了魏予澤的名字，鬼使神差的停在了那兒偷聽。
“這次的合作拿不下，這個月的業績就泡湯，這個魏予澤不好對付。”
“一會兒你多灌他幾杯，合作自然到手。”
見兩個人走遠，淩青一咬牙，把手裏的白酒放了回去。
小馬見淩青空著手回來，問她怎麽回事，她撒謊說他們要的酒沒了，只有啤酒。
這時桌上有人要酒，無奈只能讓他們等一下，小馬親自去看看。
淩青看著魏予澤身邊人的小心翼翼，發現她好像做了件傻事，那些人自會幫他擋酒，他的面子那麽大，別人敬的酒完全不用他親自喝。
幾瓶白酒擺上桌，小馬按吩咐打開，給每個人倒滿。
剛剛在走廊說話的其中一個站起來敬酒，淩青在後面偷偷翻白眼，他也不去打聽打聽，魏予澤會喝才怪呢。
可是下一秒，魏予澤也站了起來，兩個人面對面，端著盛滿了酒的杯子，輕碰，然後一飲而盡。
淩青目瞪口呆的看著魏予澤，他居然喝了。平時不是一副高高在上，滴酒不沾的樣子嗎，今天怎麽了，這麽反常。
有了第一杯，自然有第二杯，這個敬完，下一個又敬，一杯接一杯，看得淩青心慌。這是店裏度數最高的白酒，剛剛那兩個人說不定在酒裏搞了什麽鬼，這種事她也不是第一次見了，好多人沒喝幾杯就醉得不省人事。
要不趁他還沒醉，幫他脫身？再看魏予澤身邊的人都已經有些暈頭轉向，她悄悄從門口退了出去。
她躲到廁所給魏予澤打電話，一翻電話簿，才發現沒有他的號碼。想了想，只能問程晉了。
程晉問她要魏予澤的電話做什麽，她沒說，程晉也沒多問。
聽著電話裏一直傳來“嘟......嘟......”聲，他沒接。後面連續打了幾個都被掛斷，她氣得直跺腳。
咬牙切齒的盯著手機屏幕上那串數字：“是你自己不接的。”
淩青回到包間，站在那兒，不滿的望著天花板。
飯吃完，那些人目的達成，高高興興的離開了。魏予澤把身邊的幾個人打發走，扯掉領帶，靠在椅子上，閉著眼，眉頭緊皺。
他好像很愛皺眉，他不過二十來歲，臉上卻掛著四十歲的深沈。
淩青輕手輕腳的走過去，看著他微紅的臉：“你還不走嗎？”
他沒動，她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：“你沒事吧？”
魏予澤還是沒動，她彎下腰，想湊到他耳邊叫他。沒想到他突然睜開眼，盯著她，眼神迷離。
她迅速直起身：“那個，我以為你睡著了。”
魏予澤站起身，走了兩步，身影一晃，淩青沖上去扶住他。
看他的樣子，估計走不了直路，她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，扶他下樓。周小果先去換衣服，順便幫她拿衣服和包。
淩青讓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，他的手很長，她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，另一條手臂摟著他的腰。魏予澤身上的酒味很濃，兩個人身體貼得很近，但她已經顧不得這些了。
艱難的把他扶到路邊，看見了魏予澤的車，雖然有鑰匙，但是她們都不會開。她只能打電話給程晉，讓他過來接。
“他喝多了，你來飯店門口接他吧。”
“青青，我在外地出差。”
“那怎麽辦？”
周小果在一旁出餿主意：“把他帶去酒店開房吧。”
“打車送他回他住的公寓，鑰匙在他車上，我把地址告訴你。”
可是她們還要回學校，再看了看閉著眼靠在車邊的魏予澤，從來沒見過他這麽失態。
“好吧。”
上了出租車，她接過衣服和包包，讓周小果先回學校，明天還有早課。
“三井君，你一個人行嗎？”
“沒關系，我送他到家了就趕回學校。”
魏予澤的公寓離市中心不遠，價值自不必說，淩青估計自己幾輩子都買不起一套。
程晉似乎忘了告訴她魏予澤住在哪一棟，哪一層。
“你住在哪邊啊？”
他隨意一指，淩青根本沒看清，問了半天再也沒問出什麽。好在遇到保安，他認識魏予澤，還幫忙把魏予澤扶到了門口。
打開門，房子很大，很整潔，黑白色系為主，家具不多，顯得很空曠。
她把魏予澤放到沙發上，然後去給他倒水，回來一看，人不見了。環顧一圈，才看見臥室的門半開著。
他躺在床上，淩青把水杯放在床頭，替他脫了鞋，蓋好被子。
魏予澤半張著眼，一個模糊的身影進來，又出去。
淩青站在落地窗邊，半個城市都收入眼底，萬家燈火照亮黑夜，遠方星星點點的燈光一閃一閃的，這裏的夜景應該也值不少錢吧。
走之前她看見陽臺上有一個盆栽，是綠蘿，恰好她也買了一盆，放在宿舍的陽臺。
這是他們之間難得的共鳴。
她喜歡它頑強的生命力，還有它“守望幸福”的寓意。
十點，回學校的公交車都沒了，只能打車。學校大門沒關，但宿舍門已經關了，周小果軟磨硬泡好一會兒，宿管阿姨才打開門。
回了宿舍，淩青感覺腰酸背痛，魏予澤真的不輕啊，差點沒壓扁她。
周末，三個人都還賴在床上，吳念已經穿戴整齊坐在下面吃早餐。她有早起的習慣，所以買早餐的任務一直都是交給她的。
“你們暑假都打算幹些什麽，咱們出去旅游吧。”
“要是不二出錢，我們就去。”周小果頂著雞窩頭爬下床。
陳琳琳要和王浩去他外婆家，淩青要回去陪媽媽。
“那你還去嗎？”
她拿起桌上的油條：“包吃包住包玩兒，這麽大的便宜，我周小果看起來像是不會撿的人嗎！”
吳念拍拍手：“那就我們兩個人去。”
打算出門旅游之後，周小果和吳念天天在一起商量計劃，陳琳琳和淩青自覺靠邊站。
這天陳琳琳出去約會了，淩青在圖書館為期末考試覆習，周小果風風火火的跑來。
她手裏揮舞著什麽，沖過來，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圖書館：“三井君，大新聞啊！”
淩青抓住她的手，壓低聲音：“收起你的大嗓門兒。”
周小果收到四周投來的犀利目光，規規矩矩的坐下，把報紙遞給淩青。
她一眼就看見右上角魏予澤的照片，不太清晰的特寫，但足以認出他那張不普通的臉。關馨和他一起吃飯的照片被放大，擺在正中間，兩個人臉上都帶著淺笑，俊男靚女，怎麽看都像是一對兒。
“關馨神秘男友身份曝光，系立華集團太子爺，現任心季公司市場部總監。”醒目的大字懸在版面開頭，下面還附上魏予澤的信息。
“哇塞，魏予澤居然是立華集團的少爺！”
淩青只告訴她程晉是她小時候的鄰居，魏予澤是程晉的朋友，其他什麽都沒說。
周小果看淩青沒什麽反應：“你早就知道，居然不告訴我！”
周小果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很多，淩青覺得這地方實在不適合談話，於是背起包走出去。
回到宿舍，周小果就迫不及待的把這事告訴了陳琳琳和吳念。她們沒有見過魏予澤，倒是聽周小果提過好幾回，說得最多的就是關於他完美的長相。
她們倆表現都很平淡，周小果奇怪她們怎麽不感到驚訝。
吳念都懶得看她：“沒見過世面的人一般都像你這樣。”
陳琳琳和淩青在一旁笑。
周小果早就習慣了吳念的毒舌，也沒臉沒皮的笑起來：“是，我這鄉下來的哪兒能跟你比。”
幾個人吃著零食開著玩笑，魏予澤的電話打了過來。
他的車停在學校對面，淩青快步走過去，也不知道他突然找她幹嘛。
“上車。”依舊是簡單粗暴的兩個字。
她彎下腰：“我等下還要去上班。”
魏予澤側過頭看她：“你可以請假。”
“你有什麽事嗎？”
“上車不就知道了。”
淩青癟癟嘴，往後面走。
“坐前面。”
她從前面繞過去，打開副駕駛的門，坐就坐。
車開得很快，下了高架，又上了高速，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兒。
淩青兩只手死死的抓著安全帶，猶豫了半天開口問：“我們要去哪兒啊？”
他嘴唇緊抿，不回答。
下了高速，又開了一會兒，最後車停在了路邊。
他來這荒郊野外幹什麽？
魏予澤自己下了車，淩青默默跟在後面，順著小路，拐了好幾個彎才停下。
面前是一個湖，四周長滿了足有半人高的野草，夕陽和晚霞倒映在平靜的湖面，微風吹來，湖面泛起細細的波紋，初夏的傍晚還有些涼，淩青只穿了一件襯衫。
魏予澤挺拔的背影一動不動，仿佛和眼前的風景融為一體，淩青抱著手臂在他身後靜靜的看著。
他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，還是壓力太大？看他熟門熟路的樣子，是不是經常來這裏？
魏予澤的心思她是怎麽都無法摸透的，甚至完全看不懂他的每個表情代表什麽。他很冷漠，和身邊的人也很疏遠，他有一個刀槍不入的外殼。但只要是人，都有一顆溫熱的心，在她看來，他其實很傻，被不屑一顧和淡漠包裹，以此保護自己，這樣的人，恰恰是最脆弱的吧。
淩青想得出神，魏予澤回頭她也沒註意。
她呆呆的站在那兒，身上穿得單薄，魏予澤脫下西裝遞給她。
“不用了。”
魏予澤收回手，直接披在她身上：“感冒了我是不會負責的。”
她又開始出神了。
“你想留在這裏過夜？”
啊？
她回頭看他已經在往回走，連忙跟上去。
魏予澤開著車，目不斜視：“想說什麽就說。”
她其實是想問他為什麽把她帶出來，他怎麽了，是不是出了什麽事，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。
她轉移話題：“我今天看見你上報紙了。”
“你還看報紙？”
“很少。”
“關註我的消息？”
雖然沒看他的臉，但淩青覺得他在笑。
她窘迫的反駁：“不是，朋友拿給我看的。”說完她才發現自己剛剛聲音有點大，偷偷瞄了瞄魏予澤，他沒什麽特別的反應。
站在學校門口，看著魏予澤的車絕塵而去，淩青覺得他今天實在是很反常。
“三井君，今天竟然拋下我約會去了！”周小果對她這種重色輕友的行為嗤之以鼻。
“約什麽會啊，別亂講。”她就去吹了會兒冷風，現在都有點頭暈。
應了魏予澤的話，她果然感冒了，說話的聲音都變了，上班的時候也無精打采的。
“感冒了就買點藥。”他的聲音一點溫度都沒有，完全不像是在關心人。
“我知道。”
淩青和周小果下班的時候，魏予澤在車裏坐著。她想遠遠的打個招呼就走，周小果偏要把她推過去，走近，淩青看見副駕駛還坐著一個人，是關馨。
“拿著。”
她看著魏予澤遞過來的小袋子，是藥。
“我自己買就好了。”
周小果從旁邊伸手接過來：“她收下了，謝謝。”
魏予澤關上車窗，開車離開。
周小果把藥塞到她手裏：“人家的一片好意，收下吧。你說魏予澤和關馨是怎麽回事啊？”
“男女朋友啊。”
周小果給她一記白眼：“你忘了那次在醫院，他明顯不喜歡關馨嘛。”
不提這個她還差點忘了，不過誰知道他現在是不是改變主意，喜歡上人家了。
“我覺得他對你挺不錯的，至少比對關馨好，嘿嘿，說明你很有希望。”
“什麽有希望？”
“取代關馨的位置啊。”
淩青一掌拍在她背上：“說什麽呢你！”
周小果摸著被打的地方發笑，笑得淩青心裏發虛。
“神經病犯了！”淩青加快腳步，不想再理她。
魏予澤與她而言其實什麽都不算，她也沒有打算和他扯上什麽關系，他的身份，讓他們之間隔著無法跨越的距離。
端午過後是王浩的生日，她們三個都不怎麽喜歡王浩這個人，但在陳琳琳的盛情邀請下還是答應去吃頓飯。
王浩在一家高檔飯店開了一個大包間，她們三個是最後進去的，王浩只顧著和他的朋友聊天，陳琳琳接過禮物，拉她們坐下。
“人到齊了，上菜吧。”
“再等一下，還有人沒到。”
陳琳琳疑惑的看著王浩：“還有誰啊？”
“你不認識。”
吳念臉色突然變得特別難看，王浩對陳琳琳的態度實在讓她很不滿。
“要等到什麽時候，遲到這麽久，幹脆別來了！”
兩桌子人齊刷刷的看過來，周小果也不嫌事大，還接話：“是啊，讓這麽多人等著，面子夠大啊。”
王浩整張臉都黑下來了，陳琳琳也面露尷尬，淩青輕輕踢了周小果一腳，讓她閉嘴。
淩青哪兒知道等的人是關婧，跟在關婧身後的程晉更是讓她驚訝。程晉顯然是被關婧拉進來的，他掙開她的手，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，關婧這才走到王浩旁邊坐下。
王浩臉色陰轉晴，問關婧怎麽才到。
“堵車。”
她們三個都看著陳琳琳，她什麽都沒說，只是笑了笑。
“現在人都到了，趕快上菜吧。”
淩青埋頭啃著碗裏的骨頭，一個男生端著酒走過來敬她，她擺手拒絕，她不喝酒。
“你叫什麽名字？”
“淩青。”
“你有男朋友嗎？”
淩青覺得他太直接了，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。
周小果看了那個男生一眼，身高一般，長相勉強過關，人品未知，不過給人的感覺有點輕浮。
周小果一把將淩青摟到懷裏：“不好意思，她是我女朋友！”
看周小果的樣子就知道不好惹，那個男生端著酒灰溜溜的回到座位上去了。
吳念笑著說：“我怎麽不知道你們倆好這口啊。”
周小果又勾住她的肩膀：“哈哈哈，回去就讓你見識見識。”
吃完飯還安排了其他活動，淩青她們想先回學校，陳琳琳拉著王浩送她們去樓下坐車。
電梯從樓上下來，門打開，淩青最先看見程晉和中途離開的關婧，然後是旁邊的魏予澤。她們站進去，電梯門關到一半的時候，有人沖了進來，是跟她搭訕的那個男生。
他站在淩青旁邊，笑嘻嘻的看著她：“我送你吧。”
淩青往另一邊移了兩步：“不用了。”
每層樓都有人，電梯空間明顯不夠，他和她越挨越緊，很不舒服，周小果在那兒犯花癡，自然顧不上她。
電梯停在三樓，又進來幾個人，淩青盡力往右靠，但那個男生也被擠過來。她艱難的挪動著，突然有人抓住她的手臂，往後一拉，兩個人位置交換。她在角落站定，看著前面那個熟悉的背影，心裏莫名覺得喜滋滋的。
終於到了一樓，從狹小的空間走出來，淩青大大的呼了一口氣，外面空氣真好。
魏予澤已經不見蹤影。
酒店不遠處有個地攤，賣些小盆栽，淩青停在攤前。
魏予澤坐在車裏等人，淩青突然出現在車窗邊，遞給他一個袋子：“這是送給你的，記得回去放在綠蘿旁邊。”
她特地為他挑的這盆文竹，文竹象征永恒，是她對他的祝福。
他伸手接過，看著她臉上明媚的笑容，看著手裏的盆栽，他的思緒亂了。
☆、萌芽
暑假將至，接下來炎熱的兩個月都不用上課，而且這是她們大學以來的第一個長假，自然是高興的。各自都在計劃假期幹些什麽，淩青除了回家陪媽媽之外，沒有其他打算。
“方瑜，你暑假回來嗎？”
王方瑜出國之前一直擔心會不適應，過去之後才發現她多慮了。學校很多中國人，住的地方也是華人居多，她媽媽也過去陪她了，在那邊一切順利。
“現在沒辦法決定，反正我一定抽時間回去看你。”
“還有羅涵。”
“你知道羅涵在哪裏上班嗎？我好久沒聯系上她了。”
王方瑜這麽一問，她還真不知道羅涵具體在哪裏上班，只聽她說是在城西郊區那一帶，很遠。每次都是羅涵來學校找她，而且她們也有兩個月沒見過面了，只是偶爾通個電話。
“上個星期她打電話給我了，她那邊可能信號不太好，有時候電話打不通，她下次打電話給我的時候，我讓她聯系你。”
“好。”
越洋電話打完，宿舍四個人出門大吃了一頓。
四個年華正好，面容清麗的女孩子並排走在街上，風時而揚起她們的頭發和衣角，一路吸引了不少目光。
從她們身邊走過的路人心裏難免羨慕，曾幾何時，自己也處在這美好的年紀，生活充滿動力，不知疲倦和厭煩，那大概是人生中最難忘的一段時光。
這樣的青春，總是不禁讓人懷念，讓行人駐足觀看。
“有人在看我，有個帥哥在看我。”周小果雙手捂臉，興奮跺腳。
“他在看那個。”吳念毫不留情的打碎她的美夢，指了指不遠處的報刊亭。
三個人順著吳念的手看過去，報刊亭立著幾本雜志，封面都是穿著比基尼，身材火辣的模特。
周小果兩眼一閉，雙手合十：“□□，空即是色，阿彌陀佛，善哉善哉，罪過，罪過呀。”
三個人看著她的舉動，忍不住大笑。
她突然睜開眼，跑到報刊亭前，拿起一張報紙對她們揮舞：“有情況！”
陳琳琳伸手去拿，她不給，躥到淩青面前，把報紙塞到她手裏：“有帥哥喲！”
淩青展開報紙，除了幾大段文字，連個圖片都沒有。
“你想帥哥想瘋了啊。”
周小果用力翻了個白眼：“背面啊，我的姐姐。”
淩青將報紙翻過來，兩張照片同時進入視線。
程晉當年被接回來之後就已經曝光，而魏予澤的身份是因為關馨才被挖出來的。上面說兩個兒子都回到立華集團，魏立成這是要開始培養接班人了。魏予澤和程晉必定只能有一個接任魏立成的位置，那就意味著他們要各憑本事，誰輸誰贏，說不定。
立華集團是國內地產首屈一指的大企業，市場早就開拓到國外，取得了不匪的成績。近幾年立華開始涉獵服裝、餐飲、娛樂等領域，發展形勢一片大好。如今的立華對國內各個相關行業都有著不小的影響，立華集團繼承人的競爭，可以說是一場無法避免的戰爭，即便沒有硝煙，也會在商場上掀起一陣不小的風浪。
淩青很佩服那些撰稿人，這也寫得太誇張了，說得那麽嚴重，搞得像國家要改朝換代一樣。不過商場如戰場，他們不會真的像電視裏演的那樣，鬥個你死我活才罷休吧。
陳琳琳拿過她手裏的報紙，除了那兩張照片，其他都沒入得了她的法眼。
“喲，還真是，這麽粗糙的報紙都掩蓋不住他們的帥氣啊。”
只有吳念註意到了報紙的內容。
“他們是兄弟？”
周小果驚呼一聲：“什麽！你再說一遍！”
吳念指了指報紙：“沒看這上面寫的嗎，程晉和魏予澤都是魏立成的兒子，他們是兄弟。”
這個消息把周小果雷得外焦裏嫩。
“這些都是別人的事，你知不知道又怎麽樣。”吳念是讓她別八卦的去問淩青。
好吧。
淩青以為程晉這個時候肯定忙得團團轉，積極準備迎接挑戰，結果他每天中午都來學校接她出去吃飯，看起來十分悠閑。
“你不是剛回你爸爸的公司，怎麽這麽閑啊。”
程晉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在她碗裏：“還要過段時間才進公司，先放個假緩沖緩沖。”
前段時間他和魏予澤都很忙，看來是為上一份工作收尾。是該好好休息休息，勞逸結合，工作效率才高。
那魏予澤呢？這麽想著，她已經問出了口：“你們兩個都要休息一段時間嗎？”
“不是，予澤還有事忙。”
他還在工作，還是在忙什麽？她想起他喝醉那天，還有帶她去湖邊那次，他看起來很累。
“哦。”
她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，索性不說話安心吃飯。
第二天程晉來接她的時候，魏予澤居然也在，穿著西裝，沒打領帶，坐在副駕駛閉目養神。
程晉問她今天想吃什麽。
程晉經常帶她去小飯館，她比較偏愛川湘菜系。而且小飯館便宜，不能總讓程晉買單，她偶爾也請客。
淩青估計魏予澤是不可能去那些地方吃飯的，於是說：“都可以。”
程晉又問魏予澤。
“西餐吧。”
“青青，可以嗎？”
她點了點頭，她還沒吃過西餐呢。
魏予澤點的餐，合上菜單之後，擡眼看向淩青：“要喝點嗎？”
她睜大眼睛盯著他好看的眉眼，一時失神，忘了說話。
沒有拒絕，魏予澤就當她是肯定回答。
直到服務員把醒好的紅酒送上餐桌，她才明白魏予澤剛剛是在問她喝不喝酒。
“我不會喝酒。”
程晉倒了一點在她面前的杯子裏：“可以少喝一點，試試如何。”
魏予澤白皙修長的手拿起杯子，傾斜，然後輕輕搖晃，暗紅色液體在透明高腳杯裏慢慢轉圈，像綢子，掛在杯壁，隨著杯子轉動，又滑下去。
淡淡的酒香彌漫在她的周圍，還沒喝，她就覺得自己已經有些醉了。
她兩只手小心的捧起杯子：“我只喝一口。”
魏予澤端著杯子，好笑的看著她。
輕輕嘬了一下，沒嘗到味道，又喝了一口，味道沒有想象中那麽差。
“怎麽樣？”魏予澤難得問她的感受。
她舔舔嘴唇：“不難喝。”
程晉要開車，不能喝酒，淩青喝了一杯，只有魏予澤旁若無人的慢慢喝著。
程晉問他牛排好吃嗎，她點頭，說好吃。其實她根本沒註意味道如何，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偷看魏予澤上了。
本來就長得養眼，喝酒時的樣子更是引人遐想。性感高貴，除了這四個字，淩青一時找不出其他詞來形容。
回學校時，程晉問她放假有什麽打算。
“回家。”
“跟我們出去走走怎麽樣？”
她其實有點想答應，但她還要回家陪媽媽，所以拒絕了。
程晉知道她的堅持，沒有勉強。
晚上淩雲繡打電話問她什麽時候放假。
“還有幾天我就回家啦！”
“青青啊，你在學校有沒有交男朋友啊？”
她突然問這種問題，倒讓淩青不好意思起來：“當然沒有。”
“你不小了，有合適的也可以試著相處。”
她嗔怪道：“媽，突然說這個幹嘛。”
“聽小晉說他們要出去旅游，你怎麽不去啊，出去玩幾天多好。”
“我不去，我要回家。”
淩雲繡知道女兒的心思：“你這孩子，媽今天已經把錢給你寄過去了。我和幾個阿姨一起報了個旅游團，過兩天就走，你回來家裏也沒人，把車票退了，出去玩了再回來。”
淩青話還沒說完，淩雲繡就掛了電話。
飛機在高空極速前行，被藍白色包裹，向下望去，是穿不透的雲海。
淩青將頭靠在窗戶上，餘光瞥向左邊的人。他穿著淺灰色休閑裝，顯得身形更加修長，坐經濟艙真是有些難為他。本來是程晉說的來陪她，上了飛機才發現是他。
魏予澤在睡覺，淩青才有機會仔細打量他：硬朗的輪廓，濃密的眉毛，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，高挺的鼻梁下性感的薄唇緊抿。
她小聲嘀咕：“怎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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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不是缺錢？”
怎麽他們都問她是不是缺錢，不缺錢就不能出來打工了。
“不是，我就是想找點事情做。”
程晉一臉懷疑：“真的？”
她笑：“真的，你快進去吧。”
那個劉總好像不太滿意關總提的條件，兩邊有點談不攏的感覺。
“予澤，你也了解馨馨的脾氣，你說我們的要求過分嗎？”關海平把問題拋給一直沒有說話的魏予澤。
魏予澤淡淡的看了他一眼：“這個當然您最了解。”
關海平顯然沒想到魏予澤會這麽說，一點面子都不給他。
程晉這才開口：“合同的內容可以再做修改，GX還是希望能和貴公司達成合作。”
這一頓飯似乎是不歡而散的。
今天周小果知道了好幾件不得了的事情，回去的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。
“三井君，關馨居然是GX老總的女兒，這背景也太強大了。還有，關馨要為心季最新的珠寶系列代言，那魏予澤和關馨應該是真的在交往了，不過魏予澤好像不怎麽待見他的老丈人啊。”
淩青聽得有些煩了，阻止她繼續說下去：“這些都是人家的事情，哪兒輪得到你來操心啊。”
“我八卦八卦還不行啊。”周小果不滿的撅著嘴。
“先顧好你的正溪學長吧。”
最近她們系的一個女生對文正溪發動猛烈的攻勢，當眾在操場宣誓要把他追到手，當時周小果像極了一只怒發沖冠的母雞，在人群裏拼命往前沖，幸好她們及時拉住她，才阻止了一場校園悲劇的發生。
一說到這件事她就生氣：“她臉皮也太厚了，真是不知羞恥！”
周小果的反應有點過激，淩青看了看她，沒說話。周小果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難聽，閉了嘴。
這天，306包間老板自己要請客用，小馬一個人留下了，淩青和周小果分別負責另外兩個小包間。
淩青去洗手間回來，在包間門口碰到魏予澤。
她對他禮貌一笑，退後一步，打算讓他先過。結果魏予澤伸手打開了她旁邊的門，徑直走了進去，她跟在後面。
真是很巧，裏面的人她都見過。
程晉，魏予澤的爸爸魏立成，石蘭。旁邊依次坐的是關馨，關海平，還有一位貴婦，應該是他老婆。再看過去就是上次和王浩爭吵那個女生，這倒是讓淩青感到意外，不過仔細看，她和關馨長得有幾分相似，是姐妹無疑。
魏予澤在程晉旁邊坐下：“不好意思，剛開完會。”
淩青站在一邊，刻意低著頭，不想被認出來。不過事實證明她想多了，根本沒人註意到她。
飯桌上的人沒有談公事，只是聊些家常，時不時發出笑聲。在淩青眼裏就像是男女雙方家長見面，接下來就是商量婚事，要收多少彩禮，婚禮是中式還是西式，結了婚住在哪裏這些問題。
“婧婧這孩子真是越長越水靈了，不知道在學校裏多招男孩子喜歡呢。”
關婧臉一紅，目光似有似無的瞟向左邊。
石蘭見她不好意思，繼續說：“是不是有心上人啦？”
關婧用力搖頭。
石蘭看著關海平：“是不是你這不開明的爸爸，不讓女兒談戀愛。”
關海平笑：“哪裏，婧婧已經成年了，這些事她自己可以做主。”
他旁邊的女人也附和：“是啊，這個年紀可以戀愛了，我們不會反對。”
聽了這話，石蘭表現得十分高興，看來她是想當媒人。魏予澤和關馨已經在一起了，如果再撮合她和程晉，兩家人豈不是親上加親。
石蘭那張笑臉讓淩青有些反感，雖然她不了解這個關婧，但經過上次的事，淩青覺得她不適合程晉。
“小晉還沒有女朋友吧。”
“嗯。”
程晉豈會不知道她的想法，他頭也不擡，慢慢吃著碗裏的食物。
他的態度讓石蘭心裏不太舒服，但在魏立成面前不好表現出來，於是轉頭說起魏予澤的事。
“予澤和馨馨也不小了，也該把事情定下來了，我們......”
魏予澤的手機鈴聲打斷了石蘭的話，他站起來：“抱歉，我還有事，先告辭了。”
他走了兩步，回頭看著程晉：“你不走？”
程晉擦了擦嘴，站起身：“你們慢慢吃，我們先走了。”
兩個人一起出了門。
魏立成不悅的看著石蘭：“他們的事，他們自己心裏有數。”
他雖然把關家的兩個孩子當成自家人，但關馨是公眾人物，整天拋頭露面，不是他心目中兒媳婦的人選。關婧大小姐脾氣，刁蠻任性，不適合程晉，他虧欠這個兒子太多，程晉的感情他答應過讓他自己做主。
關海平一聽便知道魏立成話裏有話，但公司的發展還要仰仗魏立成，關系自然是不能鬧僵，他也只能選擇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。
關馨和關婧眼巴巴的看著魏予澤和程晉離開，也沒了吃東西的心情。主角都走了，飯局繼續下去也沒意思，剩下的人沒多久也離開了。
接下來的幾天，魏予澤總是和各色各樣的人來這裏應酬，有時候一晚上好幾個飯局。淩青從來不知道他這麽忙，在走廊上遇見，也是匆匆走過，一個眼神示意都沒有。
淩青站在樓梯上看著門口，魏予澤西裝領帶，一絲不茍，一眼就能在人堆裏看見他。
今天306的大桌子幾乎坐滿了人，其中包括魏予澤。
淩青站在墻邊，有意無意的註意著他，他臉上仍然沒有過多的表情，安靜的聽著其他人說話，被問到時才簡單的說兩句。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，可能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。
淩青出去取酒的時候聽見走廊有兩個人在說話，本來打算直接從旁邊走過，但她聽見了魏予澤的名字，鬼使神差的停在了那兒偷聽。
“這次的合作拿不下，這個月的業績就泡湯，這個魏予澤不好對付。”
“一會兒你多灌他幾杯，合作自然到手。”
見兩個人走遠，淩青一咬牙，把手裏的白酒放了回去。
小馬見淩青空著手回來，問她怎麽回事，她撒謊說他們要的酒沒了，只有啤酒。
這時桌上有人要酒，無奈只能讓他們等一下，小馬親自去看看。
淩青看著魏予澤身邊人的小心翼翼，發現她好像做了件傻事，那些人自會幫他擋酒，他的面子那麽大，別人敬的酒完全不用他親自喝。
幾瓶白酒擺上桌，小馬按吩咐打開，給每個人倒滿。
剛剛在走廊說話的其中一個站起來敬酒，淩青在後面偷偷翻白眼，他也不去打聽打聽，魏予澤會喝才怪呢。
可是下一秒，魏予澤也站了起來，兩個人面對面，端著盛滿了酒的杯子，輕碰，然後一飲而盡。
淩青目瞪口呆的看著魏予澤，他居然喝了。平時不是一副高高在上，滴酒不沾的樣子嗎，今天怎麽了，這麽反常。
有了第一杯，自然有第二杯，這個敬完，下一個又敬，一杯接一杯，看得淩青心慌。這是店裏度數最高的白酒，剛剛那兩個人說不定在酒裏搞了什麽鬼，這種事她也不是第一次見了，好多人沒喝幾杯就醉得不省人事。
要不趁他還沒醉，幫他脫身？再看魏予澤身邊的人都已經有些暈頭轉向，她悄悄從門口退了出去。
她躲到廁所給魏予澤打電話，一翻電話簿，才發現沒有他的號碼。想了想，只能問程晉了。
程晉問她要魏予澤的電話做什麽，她沒說，程晉也沒多問。
聽著電話裏一直傳來“嘟......嘟......”聲，他沒接。後面連續打了幾個都被掛斷，她氣得直跺腳。
咬牙切齒的盯著手機屏幕上那串數字：“是你自己不接的。”
淩青回到包間，站在那兒，不滿的望著天花板。
飯吃完，那些人目的達成，高高興興的離開了。魏予澤把身邊的幾個人打發走，扯掉領帶，靠在椅子上，閉著眼，眉頭緊皺。
他好像很愛皺眉，他不過二十來歲，臉上卻掛著四十歲的深沈。
淩青輕手輕腳的走過去，看著他微紅的臉：“你還不走嗎？”
他沒動，她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：“你沒事吧？”
魏予澤還是沒動，她彎下腰，想湊到他耳邊叫他。沒想到他突然睜開眼，盯著她，眼神迷離。
她迅速直起身：“那個，我以為你睡著了。”
魏予澤站起身，走了兩步，身影一晃，淩青沖上去扶住他。
看他的樣子，估計走不了直路，她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，扶他下樓。周小果先去換衣服，順便幫她拿衣服和包。
淩青讓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，他的手很長，她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，另一條手臂摟著他的腰。魏予澤身上的酒味很濃，兩個人身體貼得很近，但她已經顧不得這些了。
艱難的把他扶到路邊，看見了魏予澤的車，雖然有鑰匙，但是她們都不會開。她只能打電話給程晉，讓他過來接。
“他喝多了，你來飯店門口接他吧。”
“青青，我在外地出差。”
“那怎麽辦？”
周小果在一旁出餿主意：“把他帶去酒店開房吧。”
“打車送他回他住的公寓，鑰匙在他車上，我把地址告訴你。”
可是她們還要回學校，再看了看閉著眼靠在車邊的魏予澤，從來沒見過他這麽失態。
“好吧。”
上了出租車，她接過衣服和包包，讓周小果先回學校，明天還有早課。
“三井君，你一個人行嗎？”
“沒關系，我送他到家了就趕回學校。”
魏予澤的公寓離市中心不遠，價值自不必說，淩青估計自己幾輩子都買不起一套。
程晉似乎忘了告訴她魏予澤住在哪一棟，哪一層。
“你住在哪邊啊？”
他隨意一指，淩青根本沒看清，問了半天再也沒問出什麽。好在遇到保安，他認識魏予澤，還幫忙把魏予澤扶到了門口。
打開門，房子很大，很整潔，黑白色系為主，家具不多，顯得很空曠。
她把魏予澤放到沙發上，然後去給他倒水，回來一看，人不見了。環顧一圈，才看見臥室的門半開著。
他躺在床上，淩青把水杯放在床頭，替他脫了鞋，蓋好被子。
魏予澤半張著眼，一個模糊的身影進來，又出去。
淩青站在落地窗邊，半個城市都收入眼底，萬家燈火照亮黑夜，遠方星星點點的燈光一閃一閃的，這裏的夜景應該也值不少錢吧。
走之前她看見陽臺上有一個盆栽，是綠蘿，恰好她也買了一盆，放在宿舍的陽臺。
這是他們之間難得的共鳴。
她喜歡它頑強的生命力，還有它“守望幸福”的寓意。
十點，回學校的公交車都沒了，只能打車。學校大門沒關，但宿舍門已經關了，周小果軟磨硬泡好一會兒，宿管阿姨才打開門。
回了宿舍，淩青感覺腰酸背痛，魏予澤真的不輕啊，差點沒壓扁她。
周末，三個人都還賴在床上，吳念已經穿戴整齊坐在下面吃早餐。她有早起的習慣，所以買早餐的任務一直都是交給她的。
“你們暑假都打算幹些什麽，咱們出去旅游吧。”
“要是不二出錢，我們就去。”周小果頂著雞窩頭爬下床。
陳琳琳要和王浩去他外婆家，淩青要回去陪媽媽。
“那你還去嗎？”
她拿起桌上的油條：“包吃包住包玩兒，這麽大的便宜，我周小果看起來像是不會撿的人嗎！”
吳念拍拍手：“那就我們兩個人去。”
打算出門旅游之後，周小果和吳念天天在一起商量計劃，陳琳琳和淩青自覺靠邊站。
這天陳琳琳出去約會了，淩青在圖書館為期末考試覆習，周小果風風火火的跑來。
她手裏揮舞著什麽，沖過來，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圖書館：“三井君，大新聞啊！”
淩青抓住她的手，壓低聲音：“收起你的大嗓門兒。”
周小果收到四周投來的犀利目光，規規矩矩的坐下，把報紙遞給淩青。
她一眼就看見右上角魏予澤的照片，不太清晰的特寫，但足以認出他那張不普通的臉。關馨和他一起吃飯的照片被放大，擺在正中間，兩個人臉上都帶著淺笑，俊男靚女，怎麽看都像是一對兒。
“關馨神秘男友身份曝光，系立華集團太子爺，現任心季公司市場部總監。”醒目的大字懸在版面開頭，下面還附上魏予澤的信息。
“哇塞，魏予澤居然是立華集團的少爺！”
淩青只告訴她程晉是她小時候的鄰居，魏予澤是程晉的朋友，其他什麽都沒說。
周小果看淩青沒什麽反應：“你早就知道，居然不告訴我！”
周小果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很多，淩青覺得這地方實在不適合談話，於是背起包走出去。
回到宿舍，周小果就迫不及待的把這事告訴了陳琳琳和吳念。她們沒有見過魏予澤，倒是聽周小果提過好幾回，說得最多的就是關於他完美的長相。
她們倆表現都很平淡，周小果奇怪她們怎麽不感到驚訝。
吳念都懶得看她：“沒見過世面的人一般都像你這樣。”
陳琳琳和淩青在一旁笑。
周小果早就習慣了吳念的毒舌，也沒臉沒皮的笑起來：“是，我這鄉下來的哪兒能跟你比。”
幾個人吃著零食開著玩笑，魏予澤的電話打了過來。
他的車停在學校對面，淩青快步走過去，也不知道他突然找她幹嘛。
“上車。”依舊是簡單粗暴的兩個字。
她彎下腰：“我等下還要去上班。”
魏予澤側過頭看她：“你可以請假。”
“你有什麽事嗎？”
“上車不就知道了。”
淩青癟癟嘴，往後面走。
“坐前面。”
她從前面繞過去，打開副駕駛的門，坐就坐。
車開得很快，下了高架，又上了高速，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兒。
淩青兩只手死死的抓著安全帶，猶豫了半天開口問：“我們要去哪兒啊？”
他嘴唇緊抿，不回答。
下了高速，又開了一會兒，最後車停在了路邊。
他來這荒郊野外幹什麽？
魏予澤自己下了車，淩青默默跟在後面，順著小路，拐了好幾個彎才停下。
面前是一個湖，四周長滿了足有半人高的野草，夕陽和晚霞倒映在平靜的湖面，微風吹來，湖面泛起細細的波紋，初夏的傍晚還有些涼，淩青只穿了一件襯衫。
魏予澤挺拔的背影一動不動，仿佛和眼前的風景融為一體，淩青抱著手臂在他身後靜靜的看著。
他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，還是壓力太大？看他熟門熟路的樣子，是不是經常來這裏？
魏予澤的心思她是怎麽都無法摸透的，甚至完全看不懂他的每個表情代表什麽。他很冷漠，和身邊的人也很疏遠，他有一個刀槍不入的外殼。但只要是人，都有一顆溫熱的心，在她看來，他其實很傻，被不屑一顧和淡漠包裹，以此保護自己，這樣的人，恰恰是最脆弱的吧。
淩青想得出神，魏予澤回頭她也沒註意。
她呆呆的站在那兒，身上穿得單薄，魏予澤脫下西裝遞給她。
“不用了。”
魏予澤收回手，直接披在她身上：“感冒了我是不會負責的。”
她又開始出神了。
“你想留在這裏過夜？”
啊？
她回頭看他已經在往回走，連忙跟上去。
魏予澤開著車，目不斜視：“想說什麽就說。”
她其實是想問他為什麽把她帶出來，他怎麽了，是不是出了什麽事，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。
她轉移話題：“我今天看見你上報紙了。”
“你還看報紙？”
“很少。”
“關註我的消息？”
雖然沒看他的臉，但淩青覺得他在笑。
她窘迫的反駁：“不是，朋友拿給我看的。”說完她才發現自己剛剛聲音有點大，偷偷瞄了瞄魏予澤，他沒什麽特別的反應。
站在學校門口，看著魏予澤的車絕塵而去，淩青覺得他今天實在是很反常。
“三井君，今天竟然拋下我約會去了！”周小果對她這種重色輕友的行為嗤之以鼻。
“約什麽會啊，別亂講。”她就去吹了會兒冷風，現在都有點頭暈。
應了魏予澤的話，她果然感冒了，說話的聲音都變了，上班的時候也無精打采的。
“感冒了就買點藥。”他的聲音一點溫度都沒有，完全不像是在關心人。
“我知道。”
淩青和周小果下班的時候，魏予澤在車裏坐著。她想遠遠的打個招呼就走，周小果偏要把她推過去，走近，淩青看見副駕駛還坐著一個人，是關馨。
“拿著。”
她看著魏予澤遞過來的小袋子，是藥。
“我自己買就好了。”
周小果從旁邊伸手接過來：“她收下了，謝謝。”
魏予澤關上車窗，開車離開。
周小果把藥塞到她手裏：“人家的一片好意，收下吧。你說魏予澤和關馨是怎麽回事啊？”
“男女朋友啊。”
周小果給她一記白眼：“你忘了那次在醫院，他明顯不喜歡關馨嘛。”
不提這個她還差點忘了，不過誰知道他現在是不是改變主意，喜歡上人家了。
“我覺得他對你挺不錯的，至少比對關馨好，嘿嘿，說明你很有希望。”
“什麽有希望？”
“取代關馨的位置啊。”
淩青一掌拍在她背上：“說什麽呢你！”
周小果摸著被打的地方發笑，笑得淩青心裏發虛。
“神經病犯了！”淩青加快腳步，不想再理她。
魏予澤與她而言其實什麽都不算，她也沒有打算和他扯上什麽關系，他的身份，讓他們之間隔著無法跨越的距離。
端午過後是王浩的生日，她們三個都不怎麽喜歡王浩這個人，但在陳琳琳的盛情邀請下還是答應去吃頓飯。
王浩在一家高檔飯店開了一個大包間，她們三個是最後進去的，王浩只顧著和他的朋友聊天，陳琳琳接過禮物，拉她們坐下。
“人到齊了，上菜吧。”
“再等一下，還有人沒到。”
陳琳琳疑惑的看著王浩：“還有誰啊？”
“你不認識。”
吳念臉色突然變得特別難看，王浩對陳琳琳的態度實在讓她很不滿。
“要等到什麽時候，遲到這麽久，幹脆別來了！”
兩桌子人齊刷刷的看過來，周小果也不嫌事大，還接話：“是啊，讓這麽多人等著，面子夠大啊。”
王浩整張臉都黑下來了，陳琳琳也面露尷尬，淩青輕輕踢了周小果一腳，讓她閉嘴。
淩青哪兒知道等的人是關婧，跟在關婧身後的程晉更是讓她驚訝。程晉顯然是被關婧拉進來的，他掙開她的手，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，關婧這才走到王浩旁邊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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吳念笑著說：“我怎麽不知道你們倆好這口啊。”
周小果又勾住她的肩膀：“哈哈哈，回去就讓你見識見識。”
吃完飯還安排了其他活動，淩青她們想先回學校，陳琳琳拉著王浩送她們去樓下坐車。
電梯從樓上下來，門打開，淩青最先看見程晉和中途離開的關婧，然後是旁邊的魏予澤。她們站進去，電梯門關到一半的時候，有人沖了進來，是跟她搭訕的那個男生。
他站在淩青旁邊，笑嘻嘻的看著她：“我送你吧。”
淩青往另一邊移了兩步：“不用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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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梯停在三樓，又進來幾個人，淩青盡力往右靠，但那個男生也被擠過來。她艱難的挪動著，突然有人抓住她的手臂，往後一拉，兩個人位置交換。她在角落站定，看著前面那個熟悉的背影，心裏莫名覺得喜滋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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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予澤坐在車裏等人，淩青突然出現在車窗邊，遞給他一個袋子：“這是送給你的，記得回去放在綠蘿旁邊。”
她特地為他挑的這盆文竹，文竹象征永恒，是她對他的祝福。
他伸手接過，看著她臉上明媚的笑容，看著手裏的盆栽，他的思緒亂了。
☆、萌芽
暑假將至，接下來炎熱的兩個月都不用上課，而且這是她們大學以來的第一個長假，自然是高興的。各自都在計劃假期幹些什麽，淩青除了回家陪媽媽之外，沒有其他打算。
“方瑜，你暑假回來嗎？”
王方瑜出國之前一直擔心會不適應，過去之後才發現她多慮了。學校很多中國人，住的地方也是華人居多，她媽媽也過去陪她了，在那邊一切順利。
“現在沒辦法決定，反正我一定抽時間回去看你。”
“還有羅涵。”
“你知道羅涵在哪裏上班嗎？我好久沒聯系上她了。”
王方瑜這麽一問，她還真不知道羅涵具體在哪裏上班，只聽她說是在城西郊區那一帶，很遠。每次都是羅涵來學校找她，而且她們也有兩個月沒見過面了，只是偶爾通個電話。
“上個星期她打電話給我了，她那邊可能信號不太好，有時候電話打不通，她下次打電話給我的時候，我讓她聯系你。”
“好。”
越洋電話打完，宿舍四個人出門大吃了一頓。
四個年華正好，面容清麗的女孩子並排走在街上，風時而揚起她們的頭發和衣角，一路吸引了不少目光。
從她們身邊走過的路人心裏難免羨慕，曾幾何時，自己也處在這美好的年紀，生活充滿動力，不知疲倦和厭煩，那大概是人生中最難忘的一段時光。
這樣的青春，總是不禁讓人懷念，讓行人駐足觀看。
“有人在看我，有個帥哥在看我。”周小果雙手捂臉，興奮跺腳。
“他在看那個。”吳念毫不留情的打碎她的美夢，指了指不遠處的報刊亭。
三個人順著吳念的手看過去，報刊亭立著幾本雜志，封面都是穿著比基尼，身材火辣的模特。
周小果兩眼一閉，雙手合十：“□□，空即是色，阿彌陀佛，善哉善哉，罪過，罪過呀。”
三個人看著她的舉動，忍不住大笑。
她突然睜開眼，跑到報刊亭前，拿起一張報紙對她們揮舞：“有情況！”
陳琳琳伸手去拿，她不給，躥到淩青面前，把報紙塞到她手裏：“有帥哥喲！”
淩青展開報紙，除了幾大段文字，連個圖片都沒有。
“你想帥哥想瘋了啊。”
周小果用力翻了個白眼：“背面啊，我的姐姐。”
淩青將報紙翻過來，兩張照片同時進入視線。
程晉當年被接回來之後就已經曝光，而魏予澤的身份是因為關馨才被挖出來的。上面說兩個兒子都回到立華集團，魏立成這是要開始培養接班人了。魏予澤和程晉必定只能有一個接任魏立成的位置，那就意味著他們要各憑本事，誰輸誰贏，說不定。
立華集團是國內地產首屈一指的大企業，市場早就開拓到國外，取得了不匪的成績。近幾年立華開始涉獵服裝、餐飲、娛樂等領域，發展形勢一片大好。如今的立華對國內各個相關行業都有著不小的影響，立華集團繼承人的競爭，可以說是一場無法避免的戰爭，即便沒有硝煙，也會在商場上掀起一陣不小的風浪。
淩青很佩服那些撰稿人，這也寫得太誇張了，說得那麽嚴重，搞得像國家要改朝換代一樣。不過商場如戰場，他們不會真的像電視裏演的那樣，鬥個你死我活才罷休吧。
陳琳琳拿過她手裏的報紙，除了那兩張照片，其他都沒入得了她的法眼。
“喲，還真是，這麽粗糙的報紙都掩蓋不住他們的帥氣啊。”
只有吳念註意到了報紙的內容。
“他們是兄弟？”
周小果驚呼一聲：“什麽！你再說一遍！”
吳念指了指報紙：“沒看這上面寫的嗎，程晉和魏予澤都是魏立成的兒子，他們是兄弟。”
這個消息把周小果雷得外焦裏嫩。
“這些都是別人的事，你知不知道又怎麽樣。”吳念是讓她別八卦的去問淩青。
好吧。
淩青以為程晉這個時候肯定忙得團團轉，積極準備迎接挑戰，結果他每天中午都來學校接她出去吃飯，看起來十分悠閑。
“你不是剛回你爸爸的公司，怎麽這麽閑啊。”
程晉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在她碗裏：“還要過段時間才進公司，先放個假緩沖緩沖。”
前段時間他和魏予澤都很忙，看來是為上一份工作收尾。是該好好休息休息，勞逸結合，工作效率才高。
那魏予澤呢？這麽想著，她已經問出了口：“你們兩個都要休息一段時間嗎？”
“不是，予澤還有事忙。”
他還在工作，還是在忙什麽？她想起他喝醉那天，還有帶她去湖邊那次，他看起來很累。
“哦。”
她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，索性不說話安心吃飯。
第二天程晉來接她的時候，魏予澤居然也在，穿著西裝，沒打領帶，坐在副駕駛閉目養神。
程晉問她今天想吃什麽。
程晉經常帶她去小飯館，她比較偏愛川湘菜系。而且小飯館便宜，不能總讓程晉買單，她偶爾也請客。
淩青估計魏予澤是不可能去那些地方吃飯的，於是說：“都可以。”
程晉又問魏予澤。
“西餐吧。”
“青青，可以嗎？”
她點了點頭，她還沒吃過西餐呢。
魏予澤點的餐，合上菜單之後，擡眼看向淩青：“要喝點嗎？”
她睜大眼睛盯著他好看的眉眼，一時失神，忘了說話。
沒有拒絕，魏予澤就當她是肯定回答。
直到服務員把醒好的紅酒送上餐桌，她才明白魏予澤剛剛是在問她喝不喝酒。
“我不會喝酒。”
程晉倒了一點在她面前的杯子裏：“可以少喝一點，試試如何。”
魏予澤白皙修長的手拿起杯子，傾斜，然後輕輕搖晃，暗紅色液體在透明高腳杯裏慢慢轉圈，像綢子，掛在杯壁，隨著杯子轉動，又滑下去。
淡淡的酒香彌漫在她的周圍，還沒喝，她就覺得自己已經有些醉了。
她兩只手小心的捧起杯子：“我只喝一口。”
魏予澤端著杯子，好笑的看著她。
輕輕嘬了一下，沒嘗到味道，又喝了一口，味道沒有想象中那麽差。
“怎麽樣？”魏予澤難得問她的感受。
她舔舔嘴唇：“不難喝。”
程晉要開車，不能喝酒，淩青喝了一杯，只有魏予澤旁若無人的慢慢喝著。
程晉問他牛排好吃嗎，她點頭，說好吃。其實她根本沒註意味道如何，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偷看魏予澤上了。
本來就長得養眼，喝酒時的樣子更是引人遐想。性感高貴，除了這四個字，淩青一時找不出其他詞來形容。
回學校時，程晉問她放假有什麽打算。
“回家。”
“跟我們出去走走怎麽樣？”
她其實有點想答應，但她還要回家陪媽媽，所以拒絕了。
程晉知道她的堅持，沒有勉強。
晚上淩雲繡打電話問她什麽時候放假。
“還有幾天我就回家啦！”
“青青啊，你在學校有沒有交男朋友啊？”
她突然問這種問題，倒讓淩青不好意思起來：“當然沒有。”
“你不小了，有合適的也可以試著相處。”
她嗔怪道：“媽，突然說這個幹嘛。”
“聽小晉說他們要出去旅游，你怎麽不去啊，出去玩幾天多好。”
“我不去，我要回家。”
淩雲繡知道女兒的心思：“你這孩子，媽今天已經把錢給你寄過去了。我和幾個阿姨一起報了個旅游團，過兩天就走，你回來家裏也沒人，把車票退了，出去玩了再回來。”
淩青話還沒說完，淩雲繡就掛了電話。
飛機在高空極速前行，被藍白色包裹，向下望去，是穿不透的雲海。
淩青將頭靠在窗戶上，餘光瞥向左邊的人。他穿著淺灰色休閑裝，顯得身形更加修長，坐經濟艙真是有些難為他。本來是程晉說的來陪她，上了飛機才發現是他。
魏予澤在睡覺，淩青才有機會仔細打量他：硬朗的輪廓，濃密的眉毛，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，高挺的鼻梁下性感的薄唇緊抿。
她小聲嘀咕：“怎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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